「嗯？」夕初雪轻哼一声，没能反应过来，就发动了魔法。
「贾默，他们好可怜。」她换上一道女声，紧抱贾默的右臂道。
「这样子有意思吗？」贾默突然转至阴沉的声线使艾森尔倒退一步。
「大哥，行行好﹗我们真的好饿﹗」艾森尔低头错开贾默的视线，后退一步，额角冒出冷汗。
「饿就给我去找工作﹗像你们这样子把脸涂成泥土的颜色，好玩吗？」贾默身边多出了一道道如丝质缠绕着他的黑气，让四周的温度下降了不少。
夕初雪紧皱眉头，胸生闷气。 她后背发凉，紧抱身边的温暖，却更是不安。
「我…我我……」
泪水混和汗水和泥灰，化成一颗颗黑色的水珠，流过艾森尔脸上简单的伪装。
「我…我错了……」艾森尔捂脸倒退，扶起不慎倒地的女孩，拉过颤抖不止的艾可，向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未端跑去。
「你到底在做什么？」夕初雪向着三人张手。 她粗喘数息，用力之余，却只能轻声骂道。
「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情。」贾默重重地呼出一口气，身边空出近五米的空间亦再次被人群淹没。
「你到底在做什么？你没看到他们有多么可怜吗？」夕初雪眼泛泪光。
「我觉得会这样想的你比较可怜。」贾默拉上夕初雪的手，淡淡地说道。
「为什么不帮他们？明明你这么有钱？」夕初雪气愤地把贾默的手推开。
「你知道我有钱？」
「有实力的人，不可能是穷人。」
「原来你早就知道了。」
「哼﹗」夕初雪撇嘴︰「你明明能买下这些高级衣物，身上还有零钱，为什么不去帮帮那些穷孩子？」
「这根本算不上帮助。」贾默顺着人流走去︰「你看到他脸上的污渍，可你能看到他背后甚至是心里的污点吗？就算你能帮到他们其中一个，你能帮到全部吗？」
「这都是你的猜想﹗「夕初雪双手抱胸，望向街道一旁说道︰「就算真是这样，我们更应该尽我们所能去帮助所有有需要的人﹗」
「那你为什么对生活留有这么多抱怨，还要买这些漂亮的衣物？」贾默把衣袋放到她的面前晃了晃。
「这些东西又和我刚刚说的东西有什么关系？女孩子喜欢漂亮的东西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？」夕初雪把衣袋推开。
「那你凭什么说要帮他们？没有底层的人，又何来资源任你挥霍。」
「这些东西你不是有付款吗？而且你身上不是有闲钱吗？」
「付款就能改变你拥有较高质量的生活吗？闲钱就一定要花在无关痛痒的地方吗？生而为人，你难道还在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救世生吗？」贾默看见夕初雪的脸变得越来越黑，放轻语气道︰「你生气的样子，没平时好看。」
「要你管﹗」夕初雪撇嘴。
「我没管。我只是在说实话而已。」贾默走到原先夕初雪想要前往的摊挡前，向店长点了一杯饮料。
「给。」贾默把一杯粉紫色的饮料交至夕初雪手中。
「这是什么？」夕初雪双手握住塑料杯子，抬头问道。
「这是香芋味的珍珠奶茶，味道很不错的。」
「你别以为这样做我就会原谅你。」夕初雪望了眼前的吸管一眼，移开了视线，嘴里却咕噜咕噜地吸取着︰「你只点一杯吗？」
「一杯就够了。」贾默从店长手中接过二十三枚铜板，回身说道。
「这东西味道还可以，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？」夕初雪留意到店铺四周较少的人流，问道。
「是依洛介绍给我的。」
「依洛，又是依洛……」夕初雪对着地面踢了一下，差点让手中的饮料溢出。
「你对她很不满吗？」
「说不上不满，但……」夕初雪望天想了想︰「但每次听到她的名字，或是看到她的时候，心里面会都莫名地不舒服。」
「不舒服？」贾默逐字说清，面上却露出疑惑。
「算了，不说这个了。」夕初雪摇了摇空杯子，把杯子交到贾默手中，轻叹一声道︰「你为什么会把依洛救下来？」
「我在她某次和黑帮交手的时候，意外地看见她颈上挂着的星形挂饰。」贾默用拿着杯子的手勾出自己胸前的月牙挂饰。
「这些普通的链子就能成为你救人的理由？那我呢，我可没有这些链子。」
「这理由不是很明显吗？」
「我真是看走眼了，真没想到你是一个这样的人。」夕初雪摇摇头︰「在你看里，只有可爱的女孩算是人吧﹗那些脏小孩根本不用放在眼里。」
「如果你是这样想的话，那也没关系。至少你活了下来，不是吗？」贾默在一个手制首饰摊位停下脚步。
「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﹗」夕初雪气得跺脚道。
「夕初雪。」
「嗯？」
「你觉得这东西好看吗？」贾默指着摊位桌面上放着的一圈由黑线系成的发圈问道。
「不，真不知道你的审美观到底和正常人差了多少……」夕初雪鼓起脸，指出食指比划︰「至少也要像这边的几个，才能算得上是好看。」
她指着一旁由多种颜色混织而成的小饰物，随手拿起一个由蓝白丝线斜织并系成双圈蝴蝶结的布带。
她把丝带放在头顶上固定，再用两个姆指把红发从颈后束成高位马尾，低头却不让视线下移，向着贾默说道︰「这样好看吗？」
「好看，但你就算不戴发饰，一样好看。」贾默轻弹夕初雪眉心垂落的发束。
夕初雪皱眉却重现笑容，深吸一口气却柔声说道︰「那这发饰呢？」
「还可以。不过，比不上你身上的衣装。」
「对……」夕初雪把视线移至自己身上。
「我都忘了……」她按了按丝滑的裙摆，感觉到裙内蕾丝填充物与钢圈的弹性与柔软。
「如果不是因为我不想提这些衣服，我一定把你换过来……」夕初雪脸泛微红，背对着贾默，抱胸轻道︰「嗯，一定是这样子。」
「这位小姐，请问这发带你还要不要，如果不要的话……」店主大婶说道。
「要，当然要﹗」夕初雪把发带收进身前围裙的袋子里︰「贾默，付钱﹗」
说完，夕初雪就昂首挺胸，双手交叉抱在胸前，大步大步地向前走去。
「一共是五枚银币。」正当贾默掏出数枚铜枚，大婶随即说道。
「我没听错吧﹗五枚银币？」贾默一眼扫过一大堆不过是三两枚铜币的价钱牌，吃惊道。
「对，就是五枚银币。」
「可这些……」
「你朋友刚刚拿走的那一件，就是值五枚银币。」
「我……」
「你最好给我快点给钱，不然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管理者。不付钱就把货物拿走是要坐牢的，小兄弟。」大婶轻笑道。
「我没有这么多银币，但用这个付钱行不行？」贾默两指一捏，握出一枚半片指甲大的残破低阶元素晶片，交到大婶手中。
大婶一见晶片，马上眉开眼笑道︰「行，当然没有问题。」
「那么，我先走了。」贾默微一欠身，就跟上走到射击摊位前的夕初雪。
望着贾默离去的背影，大婶轻抛晶片，看着晶石在空中折射出的蓝光，轻笑︰「这东西快值一枚金币了吧﹗
「自己穿着普通衣服，身边却跟着个女仆。」旁边的摊主接话道。
「城里来的贵族还真是好骗呀﹗」大婶笑道。
「只不过，我们的生活连他们的女仆都不如……这位客人，走过路过不要错过……」
……
与夕初雪在大街小巷中穿梭，贾默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裤袋，望着夕初雪身前抱着的大玩具熊，轻叹︰「你知道在这种小地方的射击游戏里施放魔法是犯规的吗？」
「除了你之外，其他人没有发现不是吗？」夕初雪紧抱身前的纯白玩具熊，把下巴埋进松软的毛里说道。
「其他人没发现你就应该这样子做吗？」贾默向着市集的尽头走去，摇头道︰「你知道人家要做多少生意才能买下这种城里才会有的大玩偶吗？ 」
「我不清楚，但他们固意在作为射击目标的杯子下面进行加固，就是他们的错﹗」夕初雪激动得抱着大白熊，摇晃着身体。
「会在这些小店里消费的人，都知道这种潜在的规则……你是喜欢这个玩偶吧﹗」贾默叹息道︰「你要的话，我可以给你买的啊﹗」
「才不是喜欢﹗」夕初雪把身前的玩偶抱得更紧︰「我只是看他们这样子骗人，心里过意不去……」
「你这样做又和他们有什么分别？而且你根本什么都没有改变……」贾默扶额说道。
「等等，快看﹗」夕初雪一手抱着玩具熊，一手指着通往后城区过道上的数名赤膞男子与一名快步前行的女子。
贾默望了一眼，轻轻拉上夕初雪的手说道︰「走吧﹗我们回家吧﹗」
「那不是我们今天下午遇见的服装店店员吗？」夕初雪留意到对方身上的服装与脸上淡淡的雀斑。
「的确，但我们是时候回去了。」贾默拉了拉夕初雪，却发现她双腿没有移动。
「我们不能坐视不理﹗贾默﹗」夕初雪咬牙道。
「你又想要做什么……」贾默刚把话说到一半，惊觉自己的的身前多出一只毛茸茸的玩具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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